飽含熱氣的薰風吹不進佈置典雅的室內。黃瀨坐在由千年檜木所製成的檜木桌邊,桌上除了置有暗紅色香爐一尊,還有不知已第幾次在就口前就完全冷去的香茗,侍女輕手輕腳的替他換上新的,但黃瀨的視線從頭到尾都只盯著床榻上頭緊閉著眼的小小人影,綠間的手指才剛離開,等不及他把手放下,黃瀨就挨到他身邊去,一臉急迫的開口:「如何?小青峰還好嗎?」
即使面對黃瀨的追問,綠間還是動作從容地從自己的藥箱拿出白色布條,熟練地開始纏繞起自己的手指,「雖然還在出熱,但休息個兩天就沒事了。」
「那就好……」聽見綠間這樣說,黃瀨才終於像是安了心似地,長長的吐出一口氣。
「是說你也該習慣了吧,今年才剛開始沒多久,已經第三次因為這小鬼的恐血症發作叫我過來了,每次狀況都一樣,根本不用特地叫我來!」
「……說真的,會這麼不在乎自己自國麒麟身體狀況的人,就只有小綠間了。」黃瀨微微露出苦笑。
「不是我不在乎,而是實在太頻繁了!你就不能好好的盯著這傢伙嗎?」
「百官們是有在努力……但他還是個孩子,很多事情是無法靠道理說服他的。」看見躺在床上的青峰眉頭深鎖,似乎很痛苦的樣子,黃瀨有點心疼的伸手碰了碰他的臉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冰涼的觸感對微微發熱的他來說剛剛好,眉間的皺褶隱約紓解了開來。
「就我看來,這小鬼根本是仗著你的溺愛才敢這樣放肆。」手上的動作完成之後,綠間開始收拾藥箱,「會主動接近戰場的麒麟,我聽都沒聽過。」
「畢竟是少見的黑麒麟,有自己的個性也不奇怪吧?」黃瀨輕輕笑了起來,「你有聽過明知頭髮剪短的話轉變成獸身時會很好笑,卻還是因為覺得行動不便,硬是要求把頭髮剪短的麒麟嗎?」
「要怎麼寵他都隨便你。但你可不要忘記,這小鬼要是死了,你也活不過一年這件事。」
「就是知道所以才找小綠間來嘛——啊,藥的服用方法還是一樣?」
綠間點點頭,「……我或許該考慮,乾脆直接把藥留在這裡算了。」
「不要這樣嘛!不能常見到小綠間我會寂寞的。」
「但次數也太多了!」說完這句話後綠間突然注意到自己似乎太過激動,像是要掩飾什麼似地輕咳一聲後,換了個話題,「是說,今年的武術大會也差不多快到了。」
聽見武術大會四個字,黃瀨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青峰一眼,「是啊。去年的這段時間小青峰也是很焦躁,結束之後會好一點。」
「所以我才說,不要太寵他。明知麒麟無法、也不可傷人,還會把武器當作禮物送給麒麟的君主,全天下就只有你了。」
「畢竟那是劍術冠軍的贈品,也沒有開刃,說是武器,還是裝飾性質比較大嘛。」
「我再也不管你們了。這傢伙要是又自己自作孽而昏倒也不要再叫我來。」提起藥箱,綠間站起身。但黃瀨比誰都還要清楚,雖然綠間嘴上是這樣說,但下次要是又發生相同事件,他一定仍然會飛快地趕到,「今天也謝謝你了,小綠間。」
「……武術大會開始之前,我會叫人把金創藥送過來給你。不過今年有一味當做藥引的花開得比較晚,不知道趕不趕得上就是了,你最好自求多福。」在說完這句話後,綠間還是很守規矩的對黃瀨行了一個禮,才轉身離開。不管再怎麼嘴硬,但打從以前起在某些地方綠間依舊十分遵守固有規矩。
「你看你,又害我被小綠間罵了。」將放在對方臉頰的手移向對方的眉間,黃瀨緩緩搓揉對方眉心,神情十分溫柔,「……所以,快點好起來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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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如當代最有名的黃醫綠間所預測,青峰回復意識,是隔天入夜後的事情。他才一睜開眼,就看見黃瀨的臉在距離自己極近的距離睡得正甜,而且的右手還環著自己。說意外也是不意外,雖然平常兩人是各自睡在自己的寢室,但惟獨自己病倒的時候,他會像這樣留在自己房裡。
——這樣說來,自己又昏倒了啊。有點洩氣的想著的同時,青峰看了眼黃瀨,帶點遷怒意味的想著這傢伙這副樣子,哪裡像是一國之君啊。
鼻間的檀香讓青峰感覺有些不愉快,他又向黃瀨靠近了一點,直到聞到對方身上淡淡的香氣才像是滿足似地微微瞇起眼。
說到青峰對黃瀨的第一印象,其實就是這陣淡香。在意到不行的他問過黃瀨後才知道,原來黃瀨的衣服,都是用花朵的汁液染色顏色,那個淡淡的香氣,就是花朵的香味。出身為知名布商二少爺的他,對身著之物向來很是講究。即使是即位之後的現在,他身上穿的衣服大多都還是由家裡所提供。
話說回來,究竟為什麼一個富家公子的武術會這麼好啊!他忿忿不平的踢了對方一腳,雖然是在睡夢中,黃瀨還是有了皺起眉的反應。青峰覺得自己的抑鬱獲得了抒解,心情轉好之後把頭埋進對方的頸窩間,他再次閉上眼。
對於自己的行徑,青峰其實有自覺就麒麟而言相當古怪。但不管別人如何看待,他還是希望自己能變得更強,至少,要強大到能保護自己最重要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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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黃瀨!我抓了一堆蟬想送你!但她們說太吵了,要我不要拿進來。」青峰嘴裡的她們,自是指負責照顧自己起居的侍女們了。
黃瀨聽了這句話,先用眼神向等候在一旁對侍女們表達了感謝,才向一臉不滿的青峰開口說道:「你才剛能下床,還是不要亂跑比較好吧?」
「躺在床上那麼久,我身體都要硬掉了!」
總覺得類似的對話在不久之前也有發生過。邊這樣想著,黃瀨放下手中書卷,淺淺地嘆了口氣後,小小聲的唸了一句著當初到底是誰把捕蟲用具送給青峰的。言下之意,正是對教導了青峰這興趣的人充滿了埋怨。
但青峰聽見這句話的反應卻是瞪大眼,「啊?抓蟬哪需要什麼工具?」
黃瀨皺起眉,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,「網子之類的?」
「為什麼要那種東西?用手抓不就好了?」
聽見這句話後黃瀨整個人停頓了幾秒鐘,才緩緩開口:「……小青峰,你來我這裡之前有先洗過手嗎?」
「有啊,不洗手她們不讓我進來。」
聞言,黃瀨立刻抬起頭對著侍女們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,羞得她們個個紅著臉低下頭。
「別管這些了,喂黃瀨,那個武術大會我也想參——」
「小青峰,今天難得天氣這麼好,要不要跟我出去走走呢?」
小小的麒麟一聽見這句話,眼睛立刻瞪大,更別提那點得都要掉下來的頭了。看他已經完全忘記自己原先的目的,站在一旁的侍女們忍不住噗嗤地笑了出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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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黃瀨黃瀨!你看那個,看起來就超好吃!」
青峰之所以會情緒如此高漲,原因也不難理解。說到他上次跟黃瀨這樣一起外出閒晃,已經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事情。雖然自己偷溜出來的次數已經多到數不清,但有黃瀨陪在身邊,感覺便截然不同。
「黃瀨你快看這——你幹嘛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看女生的飾品啊?」
「想說送點什麼給負責照顧你的侍女,表達一下我對她們的感謝。」
聽見黃瀨這麼說,青峰挑了挑眉,「她們的話,我都有在送東西啦。」
「那個,為了保險起見,我想問一下你都送些什麼?」
「嗯?啊,放心吧,蟬我都只有送給你而已。送她們的是小龍蝦!」
「……是嗎?我們今天能順利偷溜下來也是多虧她們放我們一馬,就順便買點東西給她們?」黃瀨邊說,邊拉著青峰走向一個擺滿鏡子的攤位,「像是這些,不覺得這些還不錯嗎?」
「不錯嗎?」青峰皺起眉,「我覺得還是回去前抓些小龍蝦就好,我知道這附近哪裡有很好抓的地點喔。」
「但是偶爾送點別的東西也不錯?」黃瀨只能回以苦笑。
「是嗎?」青峰歪了歪頭,似乎有點不能理解。但既然黃瀨這麼說了,即使有些不情願,他還是將視線移向眼前那些繪滿彩色花樣的鏡背上。雖然黃瀨說她們會喜歡,但就青峰看來這些東西每個都差不多,所以即使黃瀨問他哪個好他也無從判斷,被問煩了,就乾脆隨便用手指了個黃色大花朵圖樣。選它的原因很單純,那是方才第一個入了他眼的花紋。不過沒想到的是,黃瀨看見青峰的選擇後居然愣了愣,緊接著立刻笑了出來。
「啊,抱歉抱歉,絕對不是說小青峰的品味差喔……這是什麼花,小青峰知道嗎?」青峰當然不知道,看著他一臉茫然地搖搖頭,黃瀨臉上笑意更盛了幾分,「是扶桑。」
「扶桑?」
「我沒說過嗎?我家的布料,都是用扶桑花的汁液染的。雖說黃色的扶桑並不罕見,不過作畫時一般會選擇具有代表性的紅色,黃色的扶桑花圖就連我也是第一次看到。」黃瀨對青峰微微一笑,「那麼其中一個就選這個吧?其餘的……」
看黃瀨很開心的樣子,青峰莫名地覺得有點得意,有了信心的他正想再出點主意之時,突然身體從後方被人撞了一下,身後一位老婦人像是失去了意識似地軟倒下來。青峰幾乎是下意識的伸出手想去扶她,所以等聽到黃瀨那聲凌厲的「小青峰」時已經來不及收手,只那一瞬間,青峰已經被對方握住手腕,動作快得哪像是垂垂老矣的婦人,留得長長的指甲陷入他的皮膚裡。
「都不許動,否則我就割下去。」她雖然手裡拿著匕首,卻不是抵著青峰,而是抵著她自己的頸子,「在這麼近距離要是濺到大量的血液,我想麒麟不可能沒事吧?」
老婦的聲音並不老,炯炯有神的眼睛在說話時直直盯著黃瀨。對於她的視線,黃瀨沒有任何閃避,顯得非常平靜,「要威脅我的話,抓住懷麒就夠了。何必連店主也抓住?」
「算是做個保險,麒麟不是慈悲為懷的生物嗎?我想,一定無法眼睜睜看著無辜的店主在自己眼前送命吧?喂小鬼,我話先說在前面,只要你動一下,我的夥伴就會立刻把那老頭殺掉。」彷彿是要增加這句話可性度似地,抓住店主的彪形大漢稍微移動了一下手中的小刀,嚇得店主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「住手!」青峰著急的說。
「……妳的口音不像是我們櫂國的人。」
「我是誰不重要,重要的是要請懷王跟我們走一趟。不過在這之前,請你先命令你的麒麟不准動,也不准召喚使令。」
無論在怎樣的情況下,麒麟皆無法違背自己君主的命令,青峰連忙想開口,但黃瀨比他更快。
「懷麒,在他們沒有攻擊你的前提下,不准動,也不許召喚使令。」
「黃瀨!」
老婦勾起了嘴角,「很好,那麼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。」不知何時,一名彪形大漢站在黃瀨身後。
「……我跟你們走之後,你會放過懷麒吧?」
「放心,我可沒有漏聽你那句『在他們沒有攻擊你的前提下』,我還沒笨到想跟妖魔作對。」
黃瀨放下手中的鏡子,輕輕地向縮在一旁瑟瑟發抖的店主人說了聲抱歉,然後轉頭看向青峰,「替我告訴百官,我很快就會回來。」
聽到黃瀨這句話的瞬間,青峰聽到抓著自己的婦人嗤笑了一聲。
「黃瀨!」
但站起身的黃瀨,即使聽到這句話,還是沒有回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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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朝之時,黃瀨總是一身朝服,坐在雕工精美的王座之上,而在王座右側略小的椅子,則是青峰的位置。只是如今,偌大的王座上空蕩蕩的,青峰一臉疲憊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,看著眼下眾人。在氣勢輝煌的大殿上,滿朝百官個個不掩憂色,有人扯開喉嚨高聲聲張自己的主張,有人則是垂著頭不發一語,一場從昨夜就開始的議論,直到現在依舊未能有個結論。
「台輔。」負責照顧他生活起居的侍女走至他身側,用帶著猶疑的口氣,語氣輕柔的向他建議,「是否稍作休息?」對尚是幼子的青峰而言,徹夜未眠對他而言是很大的負擔。
但青峰幾乎是沒有遲疑的搖了搖頭。
「但是……」
「可能在我睡覺的時候,黃瀨就——」青峰說到這裡再也說不下去,看著這樣子的他,女官忍不住開口安慰他,「主上吉人自有天相,必能逢凶化吉的。」
「……都是我不好。」他下意識的握緊放在膝上的拳頭,微微顫抖的小小身體似乎是在痛恨著自己的無能為力。擄走黃瀨的人似乎非常熟悉包括麒麟以及妖魔,他們不但知道麒麟無法違背君主命令,甚至還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,順利避過使令的搜尋。
「當時對方手上不有無法抵抗的無辜百姓,就算您當時不在身邊,主上也一定會做此決定。」女官彎下腰,輕輕搭上青峰掄得死緊的手,「主上比任何人都還要期待與您外出,前些日子台輔臥病在床,主上成天都在計畫等您恢復健康後,要跟您一起做些什麼。」
青峰張開嘴,正想說些什麼,大殿之中突然傳來喊著台輔的聲音,他抬起頭向聲音來源看去,殿堂之上,一長髮及腰之人跪坐於最前列,必恭必敬的對著高處的自己俯下身體,「台輔,我們絕不能坐以待斃,再拖下去,主上恐有生命之虞,下官在此建議——」
「台輔,下官反對辰大人的意見。目前狀況不明,若是輕舉妄動——」
「台輔!」
「台輔……」
瞬間,所有人的注目都朝著自己集中過來,每個人都各持己見,毫不退讓,所有人說的話都重疊在一起根本無從聽起,就在青峰被他這些無法一一辨別的聲音搞得煩躁不堪之時,突然聽見一反殿堂上的緊迫氣氛,異常悠哉的熟悉嗓音。
「——真是的,居然亂成這個樣子。」
原本嘈雜不堪的大殿瞬時安靜了下來,百官們一齊回過頭,所有人的動作瞬間靜止,過了片刻,不知道是誰先回過神,在一個人跪下之後,轉眼間,所有殿上的人都壓低著頭跪了下來——除了青峰之外。
「小青峰,不是要你替我告訴大家,我很快就會回來嗎?」
青峰傻傻的站在原地,看著身著深藍色長袍,微微仰著頭,一臉溫柔地看著自己的人。雖然對方的神情隱約有些疲色,但看起來沒什麼大礙,不過,空氣中傳來濃濃的血腥之氣還是讓他感到不安,但就在他想要向對方走去時,對方卻搖頭制止了他。
「這些不是我的血。但是,你還是不要太靠近我比較好。」黃瀨對他微微一笑後,轉身看向身周,「好了好了,看這樣子大概是從昨夜就鬧到現在沒錯吧。都各自回去休息,別花時間跪在這裡了。」
「主上,您必須先交代您在哪裡發生了什麼事!」
「在哪裡……」黃瀨摸了摸臉,表情有點困擾,「某個不知名人家的馬廄裡?」
「你說什麼!」
「知道啦知道啦,我會好好交代清楚的。」黃瀨先苦笑著安撫神情顯得有些激動的大司馬,才又抬頭看向青峰,「你也是一晚沒睡吧?先去休息,等一下我再去見你。」
明明自己也有很多事情想問他,但從對方身上傳來的鮮血的氣息卻讓自己無法接近——青峰眼睜睜地看著對方領著大司馬離開殿堂,自己卻只能站在原地。他用力的咬住自己的下唇,不這樣做的話,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。
雖然黃瀨要青峰去休息,但他怎麼可能睡得著,在自己房裡坐也不是站也不是,只好踱來踱去。但黃瀨就像是不知道青峰的心情似地,不管他左等右等,就是等不到對方。大司馬在黃瀨那裡待了好久才離開,原以為接下來黃瀨終於要來見自己了,沒想到他卻派人捎來傳言說要去沐浴。等到青峰一接到黃瀨離開浴場的通知,他再也坐不住,迫不及待地闖進對方房內。頭髮還在滴水的黃瀨看見他,也只能無奈的笑了笑,要其他的人都先退下。
青峰明明有好多事情想要問黃瀨,但當人真的在眼前之後,卻突然什麼話都說不出來。彷彿看穿他的窘境,黃瀨在床沿坐下後拍了拍身邊的空位,示意呆站在門邊的青峰也過來坐下。等青峰像是回過神似地跑到他身邊後,黃瀨邊用紫色的布巾擦拭著自己的頭髮邊看著他緩緩開口,聲音裡有種無法用文字形容的溫柔。
「跟你說一個故事。」看青峰的眼中透出疑惑,黃瀨微微一笑,「有個男孩子,是有名商家的二少爺,從小只要他想要的,就沒有弄不到手的,聽起來日子過得很逍遙吧?」青峰愣愣的看著他沒有回答,但黃瀨也不介意,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,「不過,他的國家國君之位空懸許久,治安日漸惡化。妖魔固然可畏,但最可怕的終究還是人。在他大概是你這個身高的時候,就已經被綁架過三次了。當然不只是他,他的兄弟也是。犯人有不認識的人,也有在他家工作的下人,前一天還替他蓋棉被哄他入睡的下人,隔天可能就會用刀抵著他的脖子……他的父母早就知道有可能發生這種事,所以從小就讓他的孩子們學劍。只是即使如此,最小的妹妹還是死了。」雖然感覺到身邊的青峰的身體隨著自己話的進展變得僵硬,黃瀨緩緩垂下眼,依舊繼續說下去:「小青峰知道,為什麼所有人都反對你上戰場,我卻從來沒有命令你不要去嗎?」
青峰緩緩地搖了搖頭。
「因為小青峰那種想要變強,想要保護別人的心情,我很能夠理解。」黃瀨露出一個有點調皮的笑容,試圖一掃有點沉重的空氣,「因為他們都說,世界上麒麟最喜歡的就是他的君王了。既然小青峰最喜歡我了,所以一定會想要保護我——我是開玩笑的,臉色不要這麼沉重嘛。」
「……當然喜歡。」
「咦?」
「……我當然喜歡你,我最重要的人就是你了。」他伸出手,握住對方比自己大上很多的手,在對方金黃色的眼裡,青峰看見淚流滿面的自己,「所以我想要保護你,一直跟在你身邊,保護你。」
朦朧的視野裡,他彷彿看見黃瀨露出一個苦笑,一個軟軟的吻,貼上了自己的額頭,「這麼帥氣的台詞,邊哭邊說不是太可惜了嗎?」黃瀨把對方抱到自己的腿上,然後讓雙方的額頭相抵,「吶、小青峰,你記得我昨天跟你提過的扶桑嗎?」
「花?」青峰吸了吸鼻子,聲音裡還帶有水氣。
「其實扶桑還有別的意思哦。在古書裡,那是一棵巨木的名字。我從知道這件事情之後,就一直想要找到那棵樹。如果能夠有他的葉子的話,一定可以染成很漂亮的綠色。」黃瀨微微一笑,眼神無比溫柔,「我最小的妹妹,以前最喜歡綠色了。」
「我們一起去找吧!」
「但古書中記載他的所在之地,在一個很危險的地方。」黃瀨笑著握住了青峰握成拳頭的手,「所以等到小青峰長大以後,我們再一起去吧。」
「我很快就會長得比你高的。」
「哈哈,要比我高或許有點難喔?」
「我一定會長得比你高的。」青峰捧住對方的臉,「因為,我必須要能夠保護你才行。」
「……」
「黃瀨?」
「……真是的,早知道殺傷力這麼大的話,還是邊哭邊說比較可愛一點。」
「你說什麼?」
「嗯?沒什麼。」
「是嗎?」青峰歪了歪頭,之所以會難得的沒有繼續追問,是因為他現在有更在意的事情,「既然是大樹的話,那上面應該也會有很大隻的蟬吧?」
「——不准抓,聽到了沒有?我說絕對不准抓。呃小青峰?你有在聽我說話嗎?」
Mary
初次見面你好,我是花袖子!
感謝小璐及阿莫的幫忙,這次才能很榮幸地與我的偶像一起,透過這本無料本抒發我們對明明見血就昏,卻還是喜歡衝戰場的小小黑麒麟的愛。
十二國記是我們兩個都很喜歡的作品,希望也能讓你覺得有趣。
那麼身為粉絲一名,2013年還是會無所不用其極地努力幫蘭姆找洞挖的(笑),還請多多指教。
Rum
日安,我是蘭姆!
能為這篇文章畫插圖感到了無比的滿足!同為十二國記的愛好者,當初在網路討論時已經非常興奮,到現在能實際做出本子,簡直要尖叫了---看到稿子後,被這樣可愛的黑麒麟和王給深深吸引,不知不覺越畫越多!
希望你會喜歡這本本子,未來我也會繼續推瑪莉坑的!請拭目以待!